n135421

1982年8月15日,著名抗日英雄赵一曼的儿子,在家中自缢身亡。他叫陈掖贤,是北

1982年8月15日,著名抗日英雄赵一曼的儿子,在家中自缢身亡。他叫陈掖贤,是北京一家机电研究院的职工。这一天陈掖贤没有去上班,单位的同事担心他出事,到家中去探望。因为在此之前,陈掖贤在家中孤零零一人,差点儿饿死。

赵一曼的名字,几乎是整个近代革命史上无法绕开的存在。 她牺牲那年,年仅三十出头,留下的唯一骨肉,叫“宁儿”。 后来改名陈掖贤。再后来,人们记住了赵一曼,却很少再提起那个在哈尔滨火车站被拷走时,她嘴里念叨着要好好抚养的儿子 陈掖贤的故事,没有烈士那样惊天动地,没有英雄传记里的那种光芒四射。 他的一生,更像一束被封在旧抽屉里的纸条,角落发黄,字迹褪色,等人想起时,已经晚了。 1929年他出生在湖北,父亲陈达邦当时还在法国求学,母亲赵一曼正投身东北抗日。 这一家三口,从一开始就像是三条交错的线,走着走着就分岔了。 母亲牺牲那年,他刚过六岁,在武汉被大伯收养,对外头的世界几乎没有概念。 革命是什么?抗日又意味着什么?这些字眼对他来说太远了。赵一曼写下“望宁儿早日成材”,希望的是血脉的延续与民族的未来。 可这份希望,在现实中被寄托在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身上,实在太沉。 他一直到解放之后,才慢慢拼凑出母亲的形象——一个被拷打得遍体鳞伤,依旧不肯吐露半句情报的女战士。 英勇是真,但对他而言,那更像是一堵挡风遮雨的大墙,自己站在墙背后,连个出口都找不到。 那些年,他唯一能确认的,就是这个叫“赵一曼”的名字,与自己骨肉相连,可除了“血”以外,再无其他。 他跟父亲也始终没真正熟络过,陈达邦留法多年,后在国外成家生子。 再回来时,已经是另一个家庭的顶梁柱。 尽管认了儿子,也提供了照料和安排,但两人之间的隔阂,始终像一块老玻璃,透得过去,却摸不着。外人看他们父子重聚,说是一桩好事,可实际上,那种迟来的父爱,更像是一种温吞的歉意,握得不紧也捂不热。 国家并没有亏待陈掖贤,他被推荐读了中国人民大学,毕业后进入北京某研究院工作,工资稳定,编制妥帖。 在一切看似正轨的轨道上,他却活得特别拧巴。 这个人,不合群,也不合家。 他说话声音轻,话也少,吃饭老是最后一个走,谁找他说话他都点头回应,却从不主动开口。 有时候他坐在办公桌边一整天,像个没电的钟,滴答也不响。 他确实结过婚,妻子是个踏实人,张罗一家子的吃穿用度,本来也不计较太多。 但他那点奇怪的生活习惯很快就招架不住了,月头一发工资,他就一顿乱花,月中还没过一半,家里已经揭不开锅。 孩子啼哭,他也不急;米缸见底,他也不动。 他不爱交钱给老婆保管,说那是他自己的“独立”,可这份独立,搞得家里天天像打仗。 孩子病了去不了医院,老婆骂他一句,他也不反驳,就转身出门喝闷酒。 单位给他涨过工资,七十多块一个月,在当时其实是不错的待遇。 还给他调过屋子,添过电暖,可他依旧没什么起色。 人整日灰头土脸,眼圈乌青,衣服永远像从床底抽出来似的,皱巴巴,他常年一个人坐着,屋里烟味、酒味混着,空气闷得透不过气。 说起来也怪,他不是没享受过照顾,但就是没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。 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对劲,他常常翻出母亲那封遗书,来来回回看,看完以后眼圈发红,嘴里低声念叨些听不清的话。 有时候说:“我妈那样死,我却活得这样,不配。”有时候又说:“我是国家养大的,不能这么混下去。”可这些话,他从没跟任何人当面说过。 都是喝了酒、锁上门、对着自己说的。 他也不是没努力过。有一阵子他真试着管住自己,把工资分两半收起来,留一半给孩子,一半自己用。 但没坚持多久,旧习惯又回来了。 生活像个漏斗,他怎么努力,还是一地鸡毛。 最难熬的,是那几年,家里又一次陷入风雨,他也被人盯上,差点被从研究院扫地出门。 他逃过一劫,但从那之后整个人像是抽空了魂。 那年冬天,他把所有烈属抚恤金退回,说自己不想“吃荣誉的饭”。别人说他骨气大,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这不是清高,是自责。 1982年夏天,北京闷热,雨下个不停。 他连续几天没去上班,同事起初以为他又在家闹情绪,直到有人实在放心不下,上门敲了门。 屋里没开灯,门却虚掩着。 陈掖贤就那样挂在屋角,身边一张小桌,上面摊着母亲的遗像,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。 信纸上潦草几行,最清楚的一句是:“别再为我费心,我不配。” 那个下午,研究院所有办公室都停了工。 几位还记得他刚毕业模样的老人叹了口气,说这孩子命苦,命是撑下来了,心却一直烂着。 他走得很静,没有声响,没有告别。 他这一生,从没想过当英雄,也从没摆出“烈属”架子。别人喊他“烈士之子”,他从不回应。 他始终觉得,赵一曼是赵一曼,他只是个普通人。 可就是这个“普通人”,在世人对“光荣之家”的投射里,被慢慢地推入了孤岛。 他活成了母亲背后的注脚,却始终没能成为他自己。 他这一生,没有轰轰烈烈的成就,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,他留下的,只有一纸遗书、一块疤痕和一段沉重的沉默